17世�年代，一个叫LeJeune的法国传教士跑到北美印第安部落传教。结果他看到当地巫师说“部落里的孩子都是大家的孩子”时，当场笑出声。他觉得这些人简直跟驴马一样不开化——“你的妻子凭什么给别人睡？你的儿子到底是谁的？”巫师反问：“法国人只爱自己孩子，你们才没理智。”

这件事让我想起云南泸沽湖的摩梭族。有位大叔小时候被三个姑姑养大，直到中学填表格才问：“哪个是妈？”原来摩梭人从不纠结“谁是生父”，孩子都是大家的事。可我们觉得这太离谱——连“我的老婆、我的孩子”都分不清，这日子怎么过？

传教士的逻辑其实藏着个大问题：他把人当成了物品。他说的“我的妻子”不是爱，而是占有的东西，就像钱和房子。只有这样，男人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家的，将来才能继承财产。这种观念在今天也根深蒂固。法国哲学家卢梭说过，这种“必须专一”的道德其实挺奇怪的。因为嫉妒和占有欲，本质上是因为把人当成了财产。另一个哲学家狄德罗更狠，他说欧洲人的婚姻制度简直像奴隶制——你管得住女人的身体吗？管不住还要立规矩，不就是怕别人抢走自己的“东西”？

人类学家列维-斯特劳斯写过一本经典书，说所有婚姻都是“女人换女人”，像送礼一样。他拿红酒、烟草打比方：“独享这些会被骂小气，所以独占老婆也是不对的。”但问题是，他根本没去过那些部落，只是套用了欧洲资产阶级的婚姻观，结果被女学者骂了好久。其实私有制压根不是唯一的选项。摩梭族、澳洲原住民、南美的好多部落，根本不用分“我的你的”。他们的孩子共享抚养，资源一起用，反而活得挺和谐。可我们总觉得“分清楚”才叫文明——连给孩子填表格都要纠结“生母是谁”，好像不明确归属，社会就要乱套。

现代人虽然不再像传教士那样骂别人“禽兽”，但骨子里还是这么想。比如我们总说“为孩子好”，其实是用爱当借口控制他们。就像LeJeune神父当年觉得部落人“不懂文明”，现在我们觉得他们的教育方式“不负责”。启蒙思想家们认为，私有制是建立公平社会的基础。可问题是，北欧国家早就开始试验“共同监护权”，父母离婚后孩子跟谁都没差别。中国有些社区尝试“共享育儿”，让老人帮忙带娃，也分摊了压力。这些说明，完全按“我的孩子”来搞，可能不是唯一办法。有意思的是，越是强调“我的”，反而越焦虑。现在年轻人一边喊着“不婚不育”，一边又焦虑“房子车子没准备好”。其实很多传统社会没这些压力，孩子是大家的事，帮忙干活就能换来照顾。可我们总觉得，不靠“我的”来绑定关系，人就活不下去。

科技发展可能让矛盾更明显。比如基因检测普及后，有人查出亲子关系不对，直接闹上法庭。AI伴侣普及了，又有人说“我的AI老婆被别人用了怎么办”。这些事说明，我们对“专一”的执念，可能比古人更严重。说到底，传教士觉得部落人不开化，是因为他们活在“我的”逻辑里；而今天的人觉得部落人“原始”，可能也是同样的原因。但也许，我们该学学他们——有时候，分得太清楚，反而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。你看那些摩梭族老人，虽然不知道谁是生父，但从小被全村人爱着长大，反而更懂得分享。我们执着于“我的”，最后可能连爱都变成了负担。